第168章 她发动

    七月，徐琰重新安排了住处，带着方禾搬出来，他找人在他们的小家装地暖，预防冬季到来。

    这时候的地暖不比往后，但也在这个时代是个便捷的取暖方式。

    安装人员是赵士杰那边在安排，都是通过沿海境外的外国公司进来安装，耗费了大半个多月的时间，徐琰带着方禾又搬回去。

    时光流逝，转眼日子到了高玲生产的时候。

    这个时间点，秋收已经开始了一个多月。

    这次，方禾没回大队看望，上次去，主要是拿家里的户口。

    生产之前，高玲本来打算生的时候像肖小芳一样去卫生所，但是余木山在外忙，他们又是单出来过，没人照料。

    等事发，余木山的母亲找稳婆赶过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家里生了。

    肖小芳和陈彤到金牛村时，高玲已经完事，她脸色惨白的在炕上昏睡着。

    没办法，两人又花钱请村里的青年小伙子去卫生所请医生过来，反正这天忙的晕头转向。

    忙的时候不觉得，等忙完，陈彤闻着屋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内心被勾出反胃。

    已经生养过一个孩子的她，心里隐有猜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一年一季的秋收结束，冬季也开始步入轨迹。

    十月，高考恢复的消息席卷全国各地，那些下乡的知青们满腔兴奋和蠢蠢欲动。

    因为他们看到了回城的希望。

    方禾已经怀孕七个多月，肚子有明显的笨重感，她的心也像那些知青一样，跳的厉害。

    “不行！”

    “为什么不行！”方禾的情绪有些激动，“徐琰！你又要反悔！”

    这年即将到尾声，徐琰手中的事业也跟着越做越高，市里各地大小的纺织厂或棉纺厂已被他归并到他所管辖的棉纺厂旗下。

    那些工厂牌匾还是原来的名称，但内里的负责人已经大换血。

    在外，他是看似温和却狠厉严肃的大厂长，但此时面对方禾的情绪波动，他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他软了声音，“不就是要个相关证明，我没说不让你去报名，我让小王去一趟大队，行不行？”

    “现在天冷路滑，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放心你去吗？”

    他话落，方禾才慢慢平复。

    徐琰疾步上前扶她坐下，空间内暖呼呼，他们就穿着简单的拖鞋在屋里走动。

    方禾穿的是春季衬衫薄款长裙，她还在喘息，明显刚才气的不轻。

    坐下后，徐琰单膝跪在她身边，软声又道：“话又不听我说完，自顾生气，气坏的还不是你自己的身体。”

    方禾低瞥他一眼，“小王什么时候去大队？”

    “我去书房给他打个电话。”徐琰无奈道。

    方禾抽开他扶着的胳膊，推他两下，“快去啊。”

    到了冬季，就是冬眠，尤其在北方。

    方禾去报名这天，宋铁旺他们得到徐琰的指令，暂停手中的运输，安心在家备年节。

    围着厚实的红围巾，穿着长款宽松羽绒服，带着毛茸茸的针织帽，整体下来竟看不出方禾是有孕七个多月的人。

    报名处简直是人挤人，徐琰想，幸亏他陪她来了，不然，等事情发生再后悔简直是蠢蛋。

    回去的路上，徐琰的手心凑过去牵着方禾的手心，“报了名还不高兴？出去吃一顿？”

    方禾的手腕扭了扭，发现挣扎不出，没再硬挣扎。

    “时间紧，还是回去吧。”她还有一些题没看。

    徐琰啧了声，和她互牵的那只手一抬高，他用力在她手背啄响，“得，由着你。”

    一个是年节越发的近，一个是方禾生产在即，徐琰空出的时间都在处理往后十几天的工作。

    次月八日，徐琰还在工厂里开会交代年底前的安排，突然收到了宋姨打来的电话。

    方禾发动了……

    她前脚送去医院，后脚徐琰就赶来。

    熟悉的疼痛让方禾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场景，唯一的例外却是跟徐琰有关。

    他不再向前世那样离开她身边，看她越痛越惨白的脸色，甚至让医生给她剖腹。

    并且，这一刻，她耳边也没有胡琴他们的埋怨声，也没有杨妍淑突然打来电话。

    一切，好像都在变了……

    钟解贵和钟希荷紧随而来，徐琰靠在墙壁，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钟解贵的视线落在他捏紧的拳头。

    不知过来多久，紧闭的医护双开门打开。

    医生走在前，护士跟在后，怀里抱着一个新出生的婴儿。

    “徐厂长，是个闺女。”护士将孩子抱到徐琰面前。

    第一眼，那啃着手指头的小家伙白白嫩嫩，跟她妈妈一样，皮肤白。

    “我爱人呢？”

    医生道：“方同志体力不支昏睡了，不过身体没大碍，慢慢休养就好。”

    徐琰的面部肌肉骤然放松，他郑重的对陌生人说了声谢谢。

    医生有些受宠若惊，忙摆手说这是他的分内之事。

    “是个闺女啊，”钟希荷挨着钟解贵，嘴里小声嘀咕。

    钟解贵歪头瞪她一眼，“别乱说话。”

    自从胡琴和徐琰被带去羊城，沪市纺织厂的杨家人被徐琰拔出，钟解贵隐约看出了什么，从这以后，极少插手徐琰的事，只做好他的本分。

    钟希荷的身体越发弱，最近她不仅掉头发，嘴唇就算抹了口红也难掩她嘴角的苍白。

    病房是提前预定好，方禾出来就被推进去。

    一大一小的两张脸熟睡着，徐琰站在一旁看的眉眼发软。

    钟解贵和钟希荷在方禾推到病房时识趣的走了，宋姨拎着炖好的排骨汤轻轻开门进来。

    另一边，钟希荷以逛街为由让钟解贵先回去，然后寻到一处电话亭拨到羊城。

    “琴姨，她生了……”

    **两天后。

    吴村丽抵达市里，她带了两只鸡、一篮子鸡蛋，还有零七零八的炖汤食材。

    本来还要住院，方禾非要回去，她说：“家里住着舒服，这里冷得慌。”

    一句话把徐琰所有的怒火吹散，他眼角微弯，无奈叹气道：“行吧，家里舒服就回家。”

    于是，他们收拾整理出院，就在这个当天下午，吴村丽就来了。